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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梅雨來得晚,連颱風都來探過一點消息,本以為時節就會這樣悄沒聲息地走進夏季,哪知道梅雨還是遲來地報到了。

大約是睡眠不足,又或是南迴的鐵道浪蹌太規律,或者,有什麼人在車廂裡施放了催眠劑?總之,打從九曲堂站吃完便當之後,我就眼睛一瞇,一路一直睡到太麻里才醒來。

剛從交雜混錯的夢境脫離,望著太麻里車站還覺得有那麼一點不真實,耳畔彷彿聽到細微的「啪!啪!」,轉首四顧,不知何方傳來,直到我眼神聚焦,才終於看見車窗上細細的雨絲痕跡。

啊!下雨了。

遂幾番拿起電話又放下,想著到底要不要勸來接我的學妹乾脆別出門了吧?這天看著雖然雲堆積聚,卻不怎麼陰黑,想來不像會是雨勢轉大的吧?而且,氣象裡說了,是梅雨即將來臨,而且是禮拜一,那麼,梅雨天的雨勢想必不大,我們倆的風衣該就足夠遮檔這細密的雨絲了。

沙盤推演、自我安慰一番之後,我安心地直到走出台東火車站的那一剎那。

一時間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因為月台兩邊停滿著火車,我又徑直往地下道去,所以當轟然如瀑的聲音鑽進我耳裡,我還頗為疑惑難道火車站新設置了假山流瀑的水池嗎?

學妹在這時來電,以堅定且令人安心的口吻說:「去小七買一件雨衣吧!」

呃,原來,太麻里的雨絲是騙人的,連途經知本和康樂都沒看見大雨已然傾盆,我倆狼狽的著裝,雖小心翼翼但笨手笨腳地包裹著手提電腦包,然後一路疾馳返家。

因為學妹原本打算接了我之後順便去來個浪漫溫馨(?)的燭光晚餐的,誰知這傾盆大雨完全澆熄熱火,卻澆不熄心中的怨念。我心一軟,便說,不如回家放好行李更衣梳洗,然後我們開車去市區吃飯吧?

六點出頭,身後天際的閃光讓我疑惑了一下:我眼花還是幻視了?

但當疑惑剛說出口,窗外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隆,證實了我所見不假,這是雷陣雨,不是梅雨啊!

因為梅雨是不會打雷的。

出門時,頭頂又一記轟雷,卻無法改變我們打算外出吃一頓好的的決心。

誰知海草小籠包員工旅遊沒開店,我們在宅即便的門口停車商討下一個去處,突然覺得滂沱大雨中,躲在溫暖舒適的車裡還頗為詩意。

詩意歸詩意,最快速的雨刷也趕不及大雨落下的速度,漸漸轉黑的天色使得路況更顯不明。於是一路只能開三十,從中山路又繞回光明路去。

途中,見到路口一台倒地的機車和旁邊的轎車,雖然所見不清但見幾個人扶起機車,大概兩方都沒事吧?阿彌陀佛。

光明路上蕃茄咖哩流洩溫暖的燈光,隔壁的醫院(還是診所)沒開,我很理所當然地把車停在前面,可路邊大概是排水溝處,正因排水不良而積水,學妹一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便大驚:水快要淹進車門裡了啦!

我們待到覺得雨勢稍小一點才決定開門出去,且學妹要從我這一頭出去,相信地勢會比較高。

誰知,我左腳踏出車門,便一腳踩進了游泳池裡。路面積水淹沒整個腳掌,在小腿處蕩漾。

而天空還是哭個不停,換算成自來水要花多少度的錢哪!

衝進蕃茄咖哩慢條斯理的用了美味的一餐,還跟店裡的貓擠眉弄眼。學妹大概特有貓緣,又或是那隻貓真的比較不怕人,總之牠踅了一圈,最後窩在我們的桌下小憩。

我坐的位置背對門口,又吃得很專心,實在不知道何時雨停了,而等到我們走到廊邊,詫異的發現剛剛的路面積水彷彿只是幻覺,因為,馬路上不但沒有任何水灘,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變乾了!

一直擔心自己的車變成泡水車的我,一面驚異於台東氣候的神奇,一面慶幸車子沒事。

大雨滂沱夜的體驗,一場在家離家返家的冒險,也算是頗有奇幻味道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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